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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恐怖的场景不止是我看到了,许多人都从大开的门中,看到了一切。

人群顿时就炸了窝,闹哄哄的,有人立刻尖叫着朝外面跑去,有人则扑通跪在地上,朝那些僧人们虔诚地跪拜祈祷着,房间里面还传出来一声凄厉的怒吼。这声音听着耳熟,我琢磨了一下,竟然是加藤原二的。因为身处异国,语言不通,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在议论着什么,而一个僧人高声在宣讲,只看到他嘴唇张合,但是也听不懂其中的意思。

然而,这个僧人的声音就像洪钟大吕,一开始宣扬起来,周围的杂声,立刻就变得小了很多。

最后停止不见,唯有这僧人嘴巴开合。

空气中有嗡嗡的声音回荡,我知道,这个僧人是个有道行的人,因为我感受到了真言的力量。

我听到旁边有两个人在议论,居然用的是中文,只不过是云南那边的方言,让我听得有些吃力,于是跟他们打了招呼,然后探询到底怎么回事?身在异国,最惊喜的莫过于是碰到故国的人,那个叫做老巴的汉子先是问我们是不是来仰光的游客,然后主动跟我们翻译起了这些话语:

原来这些僧人,是附近某寺院的师傅,为首的那个叫做伯努上师,他在寺中修行的时候,感觉到这里有异常,便带着自家的弟子,过来一探究竟,然而却发现这里有妖魔在作祟;而那伙小日本子,却是因为有两个人失踪了,所以才找过来的。

说到这里,老巴低声跟我笑,说哄鬼呢,老子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生意了,也没有见过哪样妖魔哦。很明显就是一起故意杀人案嘛,不过这手段实在太凶残、太变态了,令人发指。不过你们别说出去啊,这些和尚在这里的地位很高的,诋毁他们的话,会被围殴的。

旁边的一个他的同伴责怪他幸灾乐祸,说老林在这条街上也有七八年了,抬头不见低头见,也是咱中国人,他死了你很高兴?

老巴撇了一下嘴,说老林他这人向来独来独往的,人也傲得很,不团结……

说着,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,叹了一口气,说不过这么一死,心里怪难受的。

过了一会儿警·察来了,吹着警哨,把这里闹哄哄的人群都赶了出去,只留下了日本人和寺庙的僧人们。我们也就随着人群挤出了院子,老巴和他同伴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,我们谢绝了,握手告别。往回路上走,路过巷口,发现刚刚被敲晕的那女人,也不见了。

虎皮猫大人从空中飞了回来,我问它情况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?

这肥鸟儿一副疲倦的样子,说你们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?我们哪里肯动这个脑筋,让它直接说便是,它拿捏了一下架子,然后妥协了,说你们怎么都想不到,在那作坊里面,居然有咒灵娃娃出没的痕迹。不但如此,而且还有一头受降头的食猴鹰在。刚刚它也是因为在空中,跟那个被赞为世界上“最高贵的飞翔者”的扁毛畜牲遭遇,并恶斗了一场,所以才拖延了这么久。

食猴鹰?我们一惊,那种畜牲身长一米、翼展三米,可算是鹰中之虎,光听它名字就知道,是真正厉害的猛禽,而就虎皮猫大人这肥母鸡的身材,能够斗得了那么厉害的家伙? 这时我们才发现落在小叔铁臂上的虎皮猫大人身体瑟瑟发抖,羽毛凌乱,像是被抡大米了一般,左翅下面的羽毛上还有一团湿漉漉的暗红色。

我们赶忙问它是不是受伤了?

虎皮猫大人声音都有些低沉,说你妹啊,现在才看出来?不过大人我也没有让那扁毛畜牲得意,它也被我啄瞎了眼睛,论损失,比我严重,所以不吃亏。不过这家伙身上被人下了降头术,受控了,而且有毒,小毒物,让你家小肥肥给大人我通一通经脉,不然最迟今天凌晨,你们就有鹦鹉汤喝了。

艹,谁敢吃这老鬼的肉啊?

我流着冷汗,赶紧唤金蚕蛊的名字,把这小祖宗给请出来。肥虫子一出现,便往我身后躲,像个受气的小媳妇。它最近被虎皮猫大人追得都苗条了,所以怕。虎皮猫大人有气无力地喊小肥肥,说这几天不吃你了,被下毒了,过来给大爷松松骨,做一个马杀鸡(まさち、massage)。肥虫子这才安心,飞到虎皮猫大人的身后去蠕动了一下,找准地方,然后狠狠地一钻,进了虎皮猫大人的体内。

就这一下,虎皮猫大人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悲愤的哀鸣:“我艹,·你·他·妈的往哪里钻……”

大人虎躯一震,男儿泪滚滚地流了下来。

我们往回走,顾老板打电话给我,问在哪里?赶紧回来!我问怎么回事?顾老板严肃地说他们接到内部消息,说今天下午拍到105号石头的李秋阳,被人残忍地杀死了,一起的还有他的几个马仔,手段十分残忍。现在大家都在传,说这里不安全,都准备回国了。主办方正在安抚人心,而且还在进行秘密调查。

挂了电话,我们面面相觑,这消息怎么传得如此之快?后面似乎有什么推手在啊?

到底是谁呢?
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天敌来了,虎皮猫大人终于不再威风凛凛了,嘎嘎嘎,看这个家伙还有什么可牛波伊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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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卷 降头术,麒麟胎

第十二章 小叔离去,兵分两头

作者:南无袈裟理科佛 发布时间:2013-02-03 20:00 字数:3058 浏览:3012人


  回到酒店之后,才感觉到人心惶惶。包括仰光这边的分公司经理郭佳宾在内的人员,全部聚集在李家湖的套间里面商谈事情。小叔要去给虎皮猫大人处理伤势,而我和杂毛小道则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,进了房间。见我们进来,李家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让我们都坐下来,继续商谈刚才的话题。

  我听了一下,原来是关于这几天投标下来的石头,如何托运回去的事情。

  郭佳宾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干男子,他侃侃而谈,说这些货物一般都是由保险公司托运的,而这保险公司又有军方的背景,并不用担心货物的问题,至于大家的安全,他刚才联系了一家有名气的安保公司,增派了六名保镖过来。希望大家最近不要单独行动,一旦交易会结束,立刻就返回香港。

  他谈到了李秋阳的死,说这个家伙太大意了,竟然把石头带出去,脱离了组织方的监控,真的不知道怎么想的。这种恶性案件,特别是涉及到外国投资商的死亡,官方一定会迅速反应,做出一个解释来的。

  李家湖征求雪瑞的意见,问明天送她返回香港,好不好?

  雪瑞断然拒绝,说要跟大伙儿一起回去。

  一堆人又商量了一些相关事宜之后,各自返回了房间,李家湖把我们几个留了下来,旁边还有顾老板在。深吸了一口气,李家湖严肃地问我,说陆左,这件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吧?我说怎么你会这么想?李家湖说也许是我想多了,但是那块石头正好就是你们此行的目标,而且事发的时候,你们正好独自在外面。别人不知晓,但是我和老顾是对你和萧道长的本事,都清楚着呢……

  我摇摇头,说不是我们,麒麟胎我们确实想要,但是杀人的事情,绝对是不会做的。那件事情发现的时候,我们正好赶到现场,也看到了,是一个降头师下的手,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。

  顾老板一拍大腿,说老李你看看,我就说了,陆左这个人最重情义了,哪里能够做出那么恐怖血腥的事情来?李家湖也长叹了一口气,解释道:“不是我想管你们,是真的把你们当作朋友了,所以不希望你们是满手血腥的样子。而且,看到雪瑞跟你们走得这么近,心中就有些多余的担心了。不过,最近这几天形势有点紧张,动手的那个人,很明显的在挑衅军政府的威严和底线,所以风声可能会很紧,你们最好不要乱走动。”

  我们都说晓得了,然后两人又是交待了一番。

  出了门,发现雪瑞正堵在门口,而她的那个女保镖则在楼道的转角,跟郭经理在聊天。雪瑞的眼睛像水盈盈,像蒙上了一层烟纱,看着我们,说:“刚才就闻到你们身上,一股血腥子的味道,刚刚到底干嘛去了?你们和爹地谈什么,怎么还不让我知道?”

  杂毛小道虎着脸,说:“大人的事情,小孩子别参与了。”

  雪瑞揪着杂毛小道胳膊上的肉就拧,说你到底讲不讲?

  杂毛小道一脸的痛苦表情,无奈地看着我,说:“小毒物,这小妮子无法无天了,你到底是管不管?”我指着门,说她爹在里面,要不然你找李生谈一谈?说完这话,我赶紧溜到小叔房间去,后面传来了杂毛小道的破口大骂,以及雪瑞又急又气的娇嗔声。

  我路过女保镖(貌似叫做崔晓萱?)和郭经理的身边时,这个英姿勃勃的女孩子莫名地脸一红,而郭经理则朝我礼貌点头,然后朝旁边让了一让。两人显然是有些猫腻,但是我却并不关心,匆匆来到了小叔的房间,察看肥鸟儿的伤势。

  小叔自有他老萧家的外伤良药,现在已经上好了,虎皮猫大人像只死母鸡一样四脚朝天,瘫在床上,见我进来,大骂,说小毒物你这个挨千刀的家伙,赶紧把你家肥虫子叫出去,奶奶的,把大人我这里当家了,我喊了半天,都不肯出来,擦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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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它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,便知道这家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,不理它,坐下来问小叔接下来怎么办?

  李秋阳死了,那块疑似麒麟胎的石头现在也不翼而飞了,死了这么多人,风声鹤唳,暗流湍急,我们该如何是好?那个食猴鹰不是只出现在菲律宾的原始丛林中么?这东西稀有得很,怎么会跑到仰光的城市上空来?还有虎皮猫大人说的咒灵娃娃,到底是怎么回事?

  一下子,局势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了。

  小叔还未开口,杂毛小道就推门而入,笑嘻嘻地冲我说道:“你这个没义气的吊毛,雪瑞都哭了,看你怎么办?”说着话,他一屁股坐在床上,然后嘿嘿地摸着虎皮猫大人的肥肚皮,说大人,感觉如何啊?肥鸟儿直哼哼,说艹,下次你来试试就知道了——小毒物你个王八蛋,也不好好教训一下你家小肥肥,骂了隔壁,老子我二十多年的节操……

  我很无辜地说关我屁事啊。杂毛小道和虎皮猫大人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,不说话。

  不谈笑了,虎皮猫大人跟我们解释起咒灵娃娃这种东西来。

  咒灵娃娃这东西就跟养金蚕蛊一样,将许多鬼娃娃聚拢在一起,数额一般都是九的倍数,越高越好,然后布置一个怨咒灵阵,让所有的鬼娃娃都自相残杀,相互吞噬,这样子经过大概三年以上的时间炼制,便得到一个浑身毛茸茸的恶鬼崽子,这个恶鬼崽子就是通常所说的咒灵娃娃。这样的鬼崽子心性完全就已经入魔了,凶残得很,而且也不怕阴风洗涤,可以存活人间许多年。唯一的坏处,恐怕就是太暴戾凶残了,如果炼制的人道行不够,极其容易被反噬。

  布置怨咒灵阵的法子,知道的人不多,即使知道,也没有多少人有财力搞出这些来,所以咒灵娃娃的名声,并不显。

  但是每一个咒灵娃娃出来,都是一个厉害的角色。

  而且它背后,还站着一个实力雄厚的家伙在。

  小叔问虎皮猫大人,说那作坊里面有解石机,想来已经是把那里面的玉胚子弄出来了。这玉胚一旦问世,便会在空间里面留下痕迹。大人,你当时看到了什么?

  虎皮猫大人说有一股暴戾之气,似乎像是妖气,血腥直接得很,不像是麒麟胎传言中的那种中正平和。两者应该属于同一类型,但是却有着不同的功效。小叔皱着眉头说那就是说不是麒麟胎咯?虎皮猫大人说是的,老幺,你有什么想法?小叔点头称是,说三哥撑不了多久了,过一天算一天,拖不得。这里如果不可行,那么我就需要去泰国清迈跑一趟,去契迪龙寺请一请那个般智和尚出面才行。

  我说行,那我们一起去。

  小叔摆手说不用,这件事情他一个人去办就好了,在泰国他也有关系,不用麻烦这么多人。虎皮猫大人的推测也许是正确的,但是总感觉那个石头里面,有着至关重要的东西在。这是他的直觉,也就是灵光一闪,这种情况不多见,不过却是很准确。所以,让我们留在这里,继续跟进,而他则先去泰国。

  他还补充了一个理由,我们三个一起离开,确实会让人怀疑,我们参与了李秋阳碎尸案的事情。

  我们点头,认可了他的决定。

  当晚小叔收拾了行李,然后找到郭经理,让他帮忙安排小叔前往泰国的事宜。因为是大老板的朋友,郭经理倒也十分热情,毫不犹豫地答应。小叔他是多年的驴友,然而行李并不多,一大堆零零碎碎,铁手,再加上三叔的那一把雷击枣木剑,便是他全部的家当。

  次日我们并没有参加最后一天的交易会,那些重量级的昂贵原石,已经勾不起我们半分的兴致。

  郭经理通过关系,紧急买到了仰光飞清迈的机票,于是我们两个加上雪瑞(含一男一女俩保镖),便把小叔送到了明加拉当机场,小叔对我们交代妥当之后,挥手告别,虎皮猫大人展翅飞进去送他。雪瑞回过头来,眼睛里面有一种朦胧的黑色,她指着那肥鸟儿的背影,说她怎么感觉那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,而不是一只单纯的虎皮鹦鹉?

  我们都点头,对雪瑞的这个判断,连声认同。

  丫那肥母鸡一般的躯体里面,定然装着一个顶级龌龊的灵魂,而且还是一个超级装波伊犯。

  我们变着法编排这个让我们欢喜让我们忧的脏话鹦鹉,正聊着天,杂毛小道的手机响了,他接听,然后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,一直点头,然后问了几句话。挂了电话,他也不避着雪瑞,告诉我那边来消息了,说昨天晚上的案子出眉目了,死的人里面,除了李秋阳和林记玉器行的老板外,还有手下的马仔和店员,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潜入进去的日本人,而李秋阳手下有一个叫做姚远的参谋,则消失了。

  有消息称,这个人将要前往掸邦的大其力市。
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我应该在旅途上了,突然好想跟离家在外漂泊的人说一声:辛苦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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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卷 降头术,麒麟胎

第十三章 高手呈现,顾总失踪

作者:南无袈裟理科佛 发布时间:2013-02-04 08:00 字数:3130 浏览:2130人


很多人可能不了解掸邦是什么,而身处缅甸的我,却多少有些知晓: 这是一个以掸族为主体的多民族地区,曾多次宣布独立,与缅甸军战乱不断,各路豪雄你来我往,一直到06年都还有战乱发生,局部小冲突更是常见。

讲一下它的地理位置:它位于缅甸的东部,与中国云南省西双版纳、老挝和泰国相接壤,与缅甸四省相连,境内高山密林盆谷密布,地形复杂多样。

  其实我只要讲三个字,大家就能够明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:金三角。

  对,没错,就是金三角!而位于缅泰边境的大其力市,则是金三角的中心城市。

  我不知道大师兄给我们安排的那条暗线是哪里来的情报,但是也大约知道了那个叫做姚远的山羊胡老头,为什么会前往那个地方了。偷渡!越是乱的地方,越能够火中取栗,这个老棺材应该就是碎尸案的凶手,或者其中之一。他身上怀揣着105号玉石,为了避免军政府的缉捕和各方势力的追杀,所以才会跑到了跟军政府关系并不好的掸邦自治区,甚至找机会离开缅甸,最后返回他自己的目的地。

  大概也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内线在,李秋阳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,最终身死人亡吧?

  “追么?”杂毛小道问我。

  我说姚远昨天才跑,不可能现在就到了大其力,而且我们在大其力人生地不熟,去哪里找姚远?即使找到他,他手里面到底还有没有105号玉石?那个人为什么确定姚远会去大其力?这些都没弄清楚,怎么追?杂毛小道说那个人的消息,应该有八成可靠——常年在国外混生活打拼的人,比起国内体制里面的同行来说,要精锐得多。因为餐食素位的人,都已经死于残酷的地下斗争了。

  雪瑞在旁边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瞪着我们,说你们在讲什么,好像很厉害的样子。

  我们对望,默默不语。

  ********

  在回去的路上,在雪瑞的强烈要求下,我们一行人还是去了位于皇家园林西圣山上面的雪德宫大金塔(也称仰光大金寺)。这个被认为是缅甸人民骄傲,国家象征的大金塔里面,盛放着拘留孙佛的杖,正等觉金寂佛的净水器,迦叶佛的袍及佛祖释迦牟尼的八根头发,站在这恢宏的建筑面前,能够感觉到有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。

  大金塔东西南北处都有大门,门口均有两个石狮子,虎皮猫大人根本就不敢靠近,远远地闪开去。

  我们站在售卖金箔、香烛、鲜花、幸运符、佛像、书籍、伞子的东面口,雪瑞想要进寺一游,而我灵敏的鼻子则有些受不了随风飘荡的臭脚丫子味,再加上体内的金蚕蛊莫名其妙的颤栗,所以远远地站开。身边游人如织,也有本地人过来朝拜,裸着右肩、披着红色袈裟的赤脚僧人从身边默默走过。而我的视线,最终停在了角落里一个闭目盘坐的老和尚身上。

  这是一个长得枯瘦的老人,穿着一套破旧的红色袈裟,浑身都没有二两肉,眉目苦楚地盘腿坐在台阶侧面。

  这样的僧人在缅甸很多,他们大多都是苦行僧的模样,常常来回于平民街头之间,宣传佛家教义,而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需求,将此生都奉献给了佛祖。心有信仰,这样的人自然是让人敬佩的,然而我之所以注意到他,是因为在这个老和尚,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,完全没有存在感,仿佛是一幅画,一面墙,一个装饰物,虽看得到,但是却转眼忘记。

  此人修禅的功夫,已经到了“坐忘”的境界,忘己、忘外物,所以才会如此。

  这个国家级的建筑遗迹之中,自然有佛门高手镇场,而这一位,我想就是其中之一吧。正看着,只见一个穿着缅甸传统笼基、带着白色帽子的黑瘦男人,从我身边擦肩而过,然后来到了那个老和尚的身边跪坐着,静静等待着这个老和尚的出禅。我心中一震,这个黑瘦男人,不就是交易会中镇场的那个降头师么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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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活动还没有结束,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?

  雪瑞邀请我进去礼佛参观,我便将心一横,便跟着进去,而杂毛小道则折回去找虎皮猫大人。走在这寺庙里,塔上挂着成百上千的金铃银铃,风一吹,清脆响亮,还有着僧人们的梵唱佛音,让人心中有一种宁静的感觉,舒适得很。我们在里面走了半个小时,竟然发现有不少气场强大的家伙,都是僧人打扮。

  出来的时候,我发现那个老和尚已然不见踪影,而那个黑瘦男子则站在门口,望着我。

  他在等我,我看出来了,于是大步迎了上去。

  黑瘦男子僵直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,然后跟我说道:“我叫貌武伦(前面提过,缅甸人只有名没有姓,‘貌’是自谦的称呼,而‘吴’则是尊称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男子),你可以叫我武伦法师。你好,来自北方的年轻人。”他说的是中文,但是带着浓重的云南口音。这话跟我们家的口音有点像,但是更加软绵一些。

  我说:“武伦法师,你好,我叫陆左,来自中国。

  武伦法师疑惑地看着我,说:”我早就注意你了,能够看到你周身有逸耀着‘碧霞宝光’,可是研习了《念佛三昧宝王论》?“我心中汗颜,他所谓的碧霞宝光,也就是通常说到的佛光,这些都是修佛修到一定境界方有的现象。我这哪里是佛光,这明明就是金蚕蛊那黄灿灿的表皮,所遗漏出来的颜色。不过这个家伙真够厉害的,一眼就能够看出金蚕蛊的气息,果真不是一个寻常角色。

  见我不答,武伦法师也便也不再追问,说见你也是一个礼佛之人,最近这几天仰光的局势混乱,你们最好不要参与了,不然的话我们很难保证你的安全的。说完这话,他执佛礼一敬,然后走开。

  我听出来了,这个家伙是在警告我们。

  只不过,这个家伙不是许鸣口中那个练飞头降的降头师么?这种恶毒诡异的降头术练到第三层,每隔七七四十九天,就需要吸食孕妇腹中未成形的胎儿,不然就要功力尽丧,尸骨化水,永世不得超生,也不入佛家轮回。看这人虽然严肃刻板,但是却并不像那般恐怖之人。而且练就了飞头降,他怎么可能自由出入佛家圣地,并且说出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?

  雪瑞告诉我,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很浓的煞气,从头顶上冒出来,如虹。

  经过这件事情,我们再也没有游玩的心思,返回了酒店。

  酒店里已经是一片忙碌,李老板的私人秘书告诉我们,李老板还在交易会的解石现场,准备将石头剖好之后,办理运回香港的相关事宜,然后准备乘坐明天中午的专机,返回香港去,不作停留。他问我们要不要给我们办理回国手续,我和杂毛小道说不用了,我们可能还要到掸邦那边去旅游,顺便去泰国看人妖。秘书皱着眉头,说去泰国可以理解,最近掸邦……那里最近比较乱,最好还是不要去。

  我们谢绝了他的好意,返回了房间。

  这两天杂毛小道一有时间就在雕琢答应雪瑞的玉符,翡翠属于硬玉,本来需要很多工具仔细打磨才行,然而杂毛小道天生一副好力气,凭着那把汽车底盘钢改制的雕刀,已经完成了两块。他这人有个毛病,就是做事的时候不能分心,需独处,所以都是等我睡着之后偷偷赶工的。

  虎皮猫大人批评他,说做不到红尘炼心的境界,刻再多也达不到大成的境界。

  我们都在等待暗线给我们的下一步消息。

  有了金蚕蛊在,虎皮猫大人的伤已经痊愈,破烂的口子也长起了新肉,站在床上跟小妖朵朵吵架,一个是骂国老手,一个是初生牛犊,吵得不亦乐乎。小妖朵朵不是善茬,搞得虎皮猫大人不断地饮水,补充消耗的体能后,再次撸起羽毛上阵。杂毛小道不胜其扰,决定搬到对面小叔的房间去,逃得清静。肥虫子在一旁等着黑豆子眼,强势围观中,我也不好离去,只有听两人骂。

  其实也是蛮解闷的,如果你们听到的话。

  到了晚上的时候,李家湖和顾老板才带着一应随从返回酒店,得知我并不打算跟他们一同返回去的消息,找上门来,问怎么回事?我说我和老萧准备去一趟大其力市,然后过境去泰国,与小叔萧应武汇合。两人劝了一阵,我只说有事,李家湖欲言又止,点头出去,而顾老板则留了下来,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小心。他说大其力那一带靠近泰国,密林里面毒蛇猛兽自然是数不胜数,而还有很多黑巫僧在里面行走,莫看你们很有本事,但是那些人一辈子都只敬一个佛,也是厉害得很的。

  我点头说晓得,你们明天走,我们去送你们。顾老板叹气离去。

  虎皮猫大人与小妖朵朵吵了大半宿,后半夜才休战,我沉沉睡去。第二天凌晨,我被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吵醒,我起床开门,许鸣沉着脸告诉我一个坏消息:顾老板不见了。

  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图为缅甸的传统服饰笼基。嗯,我回家如果有状态,尽力加更!情节慢慢展开了,个人感觉要高潮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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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是毒蛇猛兽和山民的天下。

  他犹豫了一会儿,让我们去湄赛河畔找一个叫做差猜的泰国人,这个家伙是一个情报掮客,整个大其力若说谁的消息最灵通,那一定不是当地政府,而是差猜。他与周边的各个势力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,并且利益共享,是一个相当传奇的家伙。

  老鬼说如果我们很急,可以让他二儿子带我们去找差猜。

  我们点头,站起来与老鬼握手道别。

  老鬼的二儿子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因为母亲的原因,长相跟本地人差不多,只是高一些。他会讲汉语,同样是云南口音,行事干练,话也不多,没有如旁人般好奇地问东问西。我和杂毛小道叫他小廖。我们走着,来到了湄赛河畔的一座院落,小廖在门上轻拍了三声,然后静静等待。过了一会儿,门开了,露出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,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们。

  小廖跟他用泰语交谈了几句,那个男人好像有些不乐意,跟小廖凶狠地呵斥着。

  小廖并不怯弱,而是又急速地说了几句。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,最后那个男人不情不愿地把门打开,把我们请了进去。进了房间,我们才发现这个外面看着清冷的小院,其实有好多人在,好像是一个赌场之类的,这些人都在玩牌。见我们进来,一时安静了,都扭头看我们,气氛压抑得可怕。

  络腮胡吩咐了旁边的一个小弟去通报,过了几分钟,那个小弟跑了过来,说了几句话,络腮胡点头,然后径直把我们领到房子的最里间,轻轻敲门。

  一个女人从里面把门打开来,我们走进里面,只见房间后面一张夸张的大床,前面有一排竹椅,正中间坐着一个留着胡须的大胖子,而他旁边,还站立着三个美丽的女人,风姿绰约。这四个女人身材高挑火爆,皮肤白皙,眉目间有着一股异域风情的味道,哪怕是放在国内的夜总会,都可以算得上是头牌。

  这样子的女人在东南亚,还真的少见呢。

  那么,中间这个胖子,应该就是老鬼口中的情报掮客差猜了。

  小廖上前与大胖子差猜交涉了一番,然后这个男人点了点头,手一挥,络腮胡和旁边的几个小弟双手合十行礼,把门关上。然后他用生硬的中文,招呼我们坐了下来。一切妥当,他问我们想找什么人?

  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把姚远的照片打印出来,这时便拿出来给他看,并且将此人的身份讲明。差猜拿着照片看,眉头紧锁,过了一会儿问我们,你们是**?还是……我们笑,并不说话,他也笑了,说可以,这事情他接了,晚上等他的消息吧,我们问多少钱?他伸出右手,比了一个“三”字。见我们疑惑,他笑了,说准备三十万泰铢吧。我默算了一下,三十万泰铢相当于人民币六七万块钱,我们这次前来,提前兑换了四十万泰铢备用,正好够了,于是点头同意。

  差猜伸手送客,我们站起来,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,我看到差猜的脖子后面,有一个黑色的蜘蛛纹身。

  这个蜘蛛纹身青黛如墨,在差猜左肩到脖子处,虽然被衣服挡住了一部份,但是却能够隐约看出来。它的纹理几乎是刻在脖子上的,或者说是一个烙印和伤疤。而这一个纹身,也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我的心,同样一副场景的纹身也浮现在我的脑海中——那个出现在李秋阳死亡现场附近、并且不问缘由攻击我们的女人,身上也有着同样的纹身。

  之前我们只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纹身,然而此刻的巧合,却让我们不得不怀疑:这个纹身到底代表着什么?

  和我一样,杂毛小道也看到了,不过我们都没有说话,与差猜告别,静静地走出了院子。

  回去的路上,我问小廖,说差猜脖子后面的纹身,你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么?小廖说是不是黑色蜘蛛?我们点头,说是的。小廖左右打量了一下,咽了咽口水,说既然你们是我父亲的客人,告诉你们也无妨,在我们这里,有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团体,叫做契努卡,里面的成员一般都在身上纹一只蜘蛛。这事情一般人不知道。什么是神秘力量呢?降头师你们听没听过?我就是亲眼见到过的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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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接着,小廖低声跟我们讲起他所遇见的一个真实降头术的事件,而我则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,彼此眼中都有些惊诧。契努卡?莫非差猜和那个狸猫一般的女人,有着紧密的联系?

  正说着,前面突然传来了小孩的叫声,好像很热闹的样子。我问小廖,这些小孩子在叫什么?小廖仔细听了一会儿,说:“他们在叫什么中国女人,中国女人之类的……”听到这话,我们也往前面走去,瞧一瞧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来到一个牛车,一个矮瘦的男人正指着车上的一个女人大声说着什么,然后旁边的人都笑。我一看,顿时一阵无名怒火从心中翻腾而出——这是一个双手双脚都被斩去的女人,全身赤裸,就像一个肉蛆一般,在车上蠕动着。

  男人手中拿了一个碗,正在跟周围的人要钱呢。

  是中国女人么?!!

  只见这个女人浑身脏兮兮的,身上一片红一片青,还有好多结痂的伤口和烟头烙印,她的头发结成了一束一束的,油腻腻,将脸全部都遮挡起来。四肢被斩断之后,伤口处已经愈合,呈现出粉红的颜色。在周围人群轻佻的欢笑声中,这个女人就像一条肮脏的蛆虫,在牛车狭小的范围里蠕动着,但凡停下来,那个矮瘦男子便拿着一条拇指粗的鞭子,恶狠狠地抽打着女人的下体和胸口。

  女人口中发出一声声悲哀的嘶鸣,唔唔唔,然而却说不出话来,我一听,就知道她的舌头也被割断了。

 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种病态的喧笑,哈哈哈,然后有几个男人一边往碗里面扔钱,一边大声提着要求。

  我和杂毛小道的脸色发青,想不到在这么一个地方,竟然会发生这么残忍的事情,而且旁人还习以为常,这简直、简直是泯灭人性!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——小孩们好像在喊:“中国女人……”小廖冷着脸,他虽然出生于缅甸,但是骨子里,却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,有着一个让他骄傲的祖国。我们完全不顾及旁边的人,直接挤进了人群之中,走到了牛车的前面来。

  周围一阵骚乱和叫骂声,那个女人似乎听到了什么,抬起头来,朝我们看来。

  我和这个女人混浊麻木的眼睛对上了,心中一阵巨震。

  这个 女人年纪并不大,脏兮兮的脸如果仔细看,其实还算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,她的嘴唇开裂了,全部都是血口子,鼻梁塌了一边,显然是被人暴力打得,在左脸颊上还有一道蜈蚣一样的刀疤……但是这些都不重要,让我心中又惊又痛的是,我认识这个女人!

  时间回到了七个月前,我和杂毛小道乘火车从南方市前往金陵的路上,有两个女孩子坐在我们对面。

  她们一个叫做古丽丽,一个叫做秦雯,都是武汉某大学的学生。

  火车上,古丽丽的钱包丢了,为此我还出动了金蚕蛊帮忙找寻。

  她对我千恩万谢,然后还邀请我以后到武汉,一定要去找她们玩,她可以请我吃当地有名的热干面。当时我们还彼此留了电话号码。七个月后,这个叫做古丽丽的漂亮女孩,居然像一条肉虫一般,双手双脚被斩去,赤·裸着身子出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,被这么一个矮瘦的男人,用鞭子抽打着,当街乞讨。

  她认出了我来,麻木的眼球转动,顿时一大股泪水,涌现在她干枯的眼睛里……
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这是一个大章,我就不断章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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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这些,他便去准备些用具和吃食,还问我要不要洗澡?我说好。

  男人走后,小廖埋怨我,说怎么这么冲动,其实最好的办法,应该是报警,然后等警·察来的。像他这种事情,其实是违法的,到时候我们一样可以解救这个女人。现在当街将那个狗曰的打死了,事情就变得被动了,会很麻烦的。我没说话,看着在床上的古丽丽,她的脸侧过去,睫毛颤动,大滴大滴的眼泪在滑落。杂毛小道在旁边解释,说这个女孩子是我们认识的,就因为认识,所以陆左才对那个家伙更加憎恨,下手也没有留情。

  唉——小廖长谈了一声,没有说话,而是走到地窖的通风口去打电话。

  我能够明白小廖的这一声长叹里面,蕴含着多少无奈和不满。今天这一死人,他和我们走在一起,就是同谋,如果不能把我们交出去,他肯定受到牵连。我们还好,潜伏一阵,拍拍屁股就回家了。而他就是本地户,自然只有流落在外面,有家不能回。

  我心中也觉得诧异,我多少也见过那么些世面,向来也自认为是一个沉稳的人,怎么在刚才那一霎那,就那么没有自制力,变得如此热血、冲动,竟然将那个矮瘦男子活生生打死?

  我努力回想起当时的场景,感觉到心中充满了暴戾、冷血和漠视生命的狂躁。

  那是我么?是我陆左么?

  杂毛小道顾不上男女之别,检查起古丽丽身体上各种各样的伤势来,然后忧愁地低声跟我说:“她的伤需要好好的治疗,如果放任这样下去,估计熬不了多久的。你打死的那个畜牲,变着法地虐待她、凌辱她,我虽然没检查,但是也知道古丽丽的内脏,都应该已经病变了。特别是她的四肢,竟然被残忍地切除了,这使得她全身的机能都在萎缩,坦白说,即使受到最好的治疗,也活不过两三年了。

  杂毛小道家学渊源,也懂些医术,既然他这么说,事实应该也是如此。

  我蹲在床头,看着这个女孩子,她开始不敢看我们,怯怯懦懦地回避,像受惊的小兽,我伸手给她揩去糊住眼睛的泪水,没想到越擦越多。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异国他乡,又变成这般模样的,只是知道她遭受到了这样恐怖和非人的折磨,时至如今,还没有疯掉,已经是足够坚强了。

  终于,她看着我,然后“啊吧啊吧”地叫了起来,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。

  我看到她的舌头,被人为地割了去。

  那个死去的矮瘦男人也就是一个普通人,他根本没有能力将一个远在中国武汉的女孩子拐弄到国外来,再下如此狠手。那么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会有着这么残忍而变态的心,将一个还在花季的女孩子,给炮制成了这样?一想到这种丑恶的事情,我心里面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。

  这时候,这家的女主人下了地窖来,双手合十,跟我们行礼,然后说带床上的这个女孩子去洗一洗。

  我们连声感谢。杂毛小道开了一张药单出来,有西药,也有中药,委托屋子的男主人去帮忙采购回来。既然不能够把古丽丽送去医院治疗,以防暴露我们的位置,那么只有尽力先帮助她恢复一些,尽尽人事了。

  这时小廖打完电话了,他表情凝重地跟我们说,他父亲老鬼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。当时现场的人很多,相互指认,很快就能够查到他家的。所以老鬼让他先不要再与家里面联系,先躲藏起来,等风头过了,再安排我们越境返回中国去。我们委托调查的事情,他会继续跟进,但是希望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。

  我们点头,说知道了,先等等,看看情况。

  说完这些,小廖的气也消停了不少,指着我大头皮鞋笑,说陆左,话说回来,你踹的那几脚,真·他·妈爷们,解气!刚刚我看到这女孩子的样子,心中也恨不得弄死那狗曰的。

  杂毛小道也宽慰我,说小毒物确实是个纯爷们,杀起人来,真有一股子血勇。小廖跟我们讲,他老爹给他两条路选择,说要么去第一特区,老鬼有很多关系在那里,要么就回国内去,落叶归根,手续也会有人帮忙办。他寻摸了一下,还是回国吧,第一特区打打杀杀,他并不喜欢。以后回国了,还要有劳两位关照。

  他老家是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,估计回去的话,还是有些亲戚的。

  我们都说好,大家相互照应。

  过了一会儿古丽丽被用毛巾小心地包裹好,送了回来。我们把古丽丽小心放在床上,在一盏小小台灯的照耀下,这个女孩子头发被吹得香香的,脸虽然苍白,也有很多伤痕,但是总算是有了一些颜色。小廖一个人躲在通风口抽烟,而我和杂毛小道则蹲在床头,问询起古丽丽这大半年的遭遇来。

  她没有四肢,也不能说话,但是听力还在,意识依然清晰。

  杂毛小道让古丽丽不要抵抗,他尝试着用《金篆玉函》上面的方法,挖掘古丽丽的记忆。
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矮瘦男子其实并不是古丽丽悲剧的真凶,下一章讲古丽丽的遭遇。今天看到书评区的评论了,大家都很义愤填膺,不把情绪放在情节上,反而质疑我本人,说我变态……这让我有些无语——世界是美好的,全球和平,北京的房价72坪三环内月租金只要98块钱。好吧,也没有什么共济会,也没有什么我说的那些东西,这些都没有……好么?您喜欢捂上眼睛看世界,没问题。您支持我,我谢谢你,你不支持,我理解你,但是不要去骚扰我的朋友们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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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她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囚禁之旅中,第一次见到这两样宝贵的东西。

  她被带到了一个山谷的水涧旁边,她动不了,但是能够通过余光,看到周围还有好几个同伴,和她一模一样的同伴,装在陶瓮里面的女人。然后把她们抬过来的人则快速离了,不见踪影。这么久的时光过去,古丽丽和她的同伴们一样,除了心中深藏的那股怨毒之外,已经对一切外物都麻木了,所以也就静静等着。

  太阳下山,月亮爬了上来,山风在呼呼地刮着,山涧里面游出了一条十几米长的巨蟒,眼睛是碧绿色的,像深潭一般荡漾。古丽丽看到了,直盯盯地看着那巨蟒,解脱的心情多过于害怕。那巨蟒灯泡大的眼睛盯着她好一会儿,然后从她身边错身而过,接着她听到了陶瓮破碎的响声。

  腥臭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,古丽丽在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,等待着解脱。

  然而随着陶瓮的破碎声响起了四五声,那条巨蟒始终都没有动她分毫。当慷慨激昂的想法逐渐淡去,即使如同蛆虫一般活着的她,真正要离开这个带给她无数伤痛的世界,心中又多了几分恐慌。她的脸上被一条长长的湿滑的蛇信子给抚摸着,过了一会儿,那水涧中传来一阵声响,巨蟒吃饱了,就离开了。

  丛林中的蚊子在古丽丽的头顶盘旋了一夜,漫漫的长夜终于过去了,白天来临。

  还留了两个陶瓮,但是古丽丽发现她旁边的这一个人,已经被吓死了。

  白天中午,太阳最烈的时候,来了一个矮瘦的男人,发现了她。男人将这陶瓮打破,然后背着她翻山越岭,来到了一处村庄里。古丽丽听不懂这个男人和别人的话语,那个男人把她当作宠物一样养着,然后肆意凌辱她,后来还把她带着到各处去挣钱……

  ********

  杂毛小道将他与古丽丽意识交流时所看到的浮光掠影,低声讲给我听,听得我浑身一阵颤栗和冰凉。

  看着古丽丽那迷茫的眼睛,我心中生寒,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,会有这样的人,会做出这样的事情……人心啊人心,你为什么会这么的可怕?杂毛小道讲述到后面,嘴唇都在颤抖。我很难想象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,她是怎么面对的那些痛苦,而直至如今,她居然还没有崩溃。

  古丽丽嘴巴叼着一支笔,然后在纸板上写下了:我要回家,我想妈妈。

  这八个字,就是承载着她所有信念的精神支柱吧。

  我将手托着古丽丽的左腮,上面有一道蜈蚣般的狰狞伤疤。我小心地摩挲着,心中有一种很想要哭泣的冲动,哽咽着承诺她,说我们一定会带你回家的。

  她盯着我瞧了一会,突然又张嘴,我把笔给她,她又写了几行字:“不用了,我这个样子回家去,是负担,家里太穷了,养不起我,还是算了吧。杀了我,然后把我的骨灰带回家……”她写得很认真,那字歪歪扭扭,却有力,然后,她将她的家庭住址、父亲母亲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一一写了下来。

  这些内容并不多,但是她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。

  小廖抽完烟回来,一个人阴着脸在旁边看,这个男人的眼泪从开始到现在,一直都没有停过。杂毛小道拿着手机,去通风口处给他小叔打电话,通报我们现在的处境。

  见我们没有反应,古丽丽翻转过身子来,不断地用头去磕床。

  她这是在乞求我,在乞求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解脱。虽然她对这个世界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,有着刻入骨髓、难以忘怀的牵挂,但是现如今,她需要的只是解脱,彻彻底底的解脱。看到她这个样子,我的心更加难受,心中对那些幕后之人,也更加愤恨。这房子的男主人进了地窖,带来了杂毛小道列的**。我们给古丽丽吃了一片安定药片,让她先睡去。男主人告诉我们,说之前警方已经来这一片搜查过了,不过大其力这里本来就乱,他们也并没有太上心,草草应付而已。

  我跟着他去上面洗了一个澡,返回来时,杂毛小道已经给古丽丽上好了药。

  他拉着我到一边,轻声说他刚才打电话给他小叔了,他小叔说那个般智和尚半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契迪龙寺,北上行脚修行了,听人说他最近曾经在清莱附近出没。而清莱距离大其力很近,他已经准备启程过来了。我看了一下手表,说晚上的时间已经到了,要不要去见一下泰国人差猜?

  杂毛小道有些吃惊,说你现在还想着去找寻张林?那个石头应该不是麒麟胎!

  听到我们的谈话,小廖也断然否决,说现在风声紧,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。我心中沉甸甸的,跟他们说,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感觉我们遇到的这些事情里面,似乎有一些联系。我还是想去找一下差猜,把张林的行踪弄到手里。在这里蹲着,我心里会郁闷死的。

  杂毛小道盯了一下我,叹气,说好吧。
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人心最可怕……谢谢大家的喜欢和讨论,经常出现在回复区的ID,我都熟了,看见了,都会会心一笑的。今天的推荐票会满9万么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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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卷 降头术,麒麟胎

第十八章 出城进山,乱象丛生 过九万加更

作者:南无袈裟理科佛 发布时间:2013-02-06 12:00 字数:3101 浏览:3309人


夜幕初上,我换了一身衣服,独自一人来到了湄赛河畔。

  依然是那个小院落,开门的还是络腮胡子,他盯着我,然后看了看后面,四处张望一番,咕哝一句,好象喉咙里面在咽痰,然后转身朝里面走去。我跟着进去,中午时分打牌的男人们不见了,只是在院角蹲着三两个醉鬼。差猜依然在最里面的房间里,他的四朵金花没在,一个人静静等待着我的来临。

  络腮胡把我领到了房间,然后躬身退下,把门关上,差猜让我坐下,然后笑容满面地说:“没想到你中午刚刚杀了人,晚上还有胆子跑到我这里来,就不怕我通知警·察·局?”

  我笑了笑,说你要是跟警方联系这么密切,就不会在大其力这地界,混得风生水起了。他拍拍手,说不错,艺高人胆大,这样的过江猛龙,我还真的惹不起。不过,钱带够了没有?我拍拍随身携带的背包,说都在里面。说着,我把拉链拉开,露出一沓沓泰铢,然后放在桌子上,说要不要数一数?

  差猜笑了,说要不是为了交识一个朋友,这种小生意,他未必有心思做,数钱就不必了。他舔了舔嘴唇,说我找的那个老头已经找到了,有人看见他到了孟霍邦南部的一个小村子里,那里是克扬族的聚居地,叫做错木克,如果来得及的话,这两天之内,他可以保证姚远还在——消息如果不准确,分文不收,可以退款。

  说完这些,他把地图和交通路线递到我面前,说欢迎下次惠顾。

  我抬头看着差猜,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隐瞒,而是同样回视着我。我笑了,说当然。拿着地图起身离开,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,差猜突然说道:“说一个事,警方已经将你和你朋友的画像交到我这里来了,而我却并没有将你出卖,你似乎欠了我一个人情……”

  我转过头来,微笑,说那么欠着吧,等我回来,会还你一个大礼的。

  他哈哈大笑,说哦,不错啊,我喜欢“惊喜”。

  出了差猜的院子,我低下头,行色匆匆地走着。好在作为一个旅游城市,又是旅游的黄金时节,大其力的中国游客其实还是蛮多的。我在街上转了几圈,然后又在小巷子里绕了路,甚至把金蚕蛊放飞,守着后路,发现并没有人跟踪而来,这才放心,返回了藏身之处。

  我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夜里十点,古丽丽吃了安定药已经睡熟,而小廖则在另一张床上打盹,杂毛小道搬了一把椅子,坐在台灯下面,专心地雕着玉。雪瑞的任务他只完成了两块,交给了雪瑞,其余的玉胚还一直在百宝囊中放着没动。不过他现在在刻的,却是那一块蓝花冰玉石。见我下了地窖来,他收起来,问情况怎么样?

  我把从差猜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他,他没有说什么,而是问有没有碰到虎皮猫大人?

  我说没有,这个家伙不是一下飞机就飞走了么?它神出鬼没的,我都习惯了。

  我和他商量要不要去错木克?如果去的话,我们越快出城越好,因为这两天,姚远都还在那里,我们能够遇得上。杂毛小道问一定要找到姚远和105号石头么?我点头,说我相信小叔的直觉,那块石头如果不是麒麟胎,那也是一件对你我都有用的东西。其实我最想做的事情,是找到秦立那个吊毛,顾老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?靠,这缅甸警方的效率,真够垃圾的。

  在一旁打盹的小廖突然插嘴,说他们的效率要是高的话,说不定你已经在大牢里面蹲着了。

  他的这个冷笑话有点噎到我,不过他既然已经醒了,我们三个就聚在一起商谈接下来的事情,小廖说要出城也可以,他可以找关系把我和杂毛小道搞出城去。不过有一件事情,要讲清楚了:现在外面真不太平,特别是像错木克那种地方,以前都是种罂粟的,乱得很。我说不妨的,这些我们都清楚。小廖说好,既然你们都决定了,那我就安排你们离开,我留在这里照顾古丽丽,过些时日,说不定我老子能够打通些关系,也就没事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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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卷 降头术,麒麟胎

第十九章 格朗佛庙,善藏法师

作者:南无袈裟理科佛 发布时间:2013-02-06 20:00 字数:3132 浏览:2179人


一看到这道黑影肥硕的体形,我就想骂娘。

  虎皮猫大人这扁毛畜牲,又来欺负我家的肥虫子,真的是上瘾了?没几分钟,肥虫子吃得体型都大了一圈,此刻飞得也不便利,一坠一坠的,眼看着就被肥鸟儿给抓到了,它又奋力一冲,终于绕到了我的身后。

  虎皮猫大人看清楚了我们,悻悻地收回了爪子,说:“嘎嘎,好久不见啊你们两个?大人我刚才在林间穿梭,看到金光一闪,可口诱人之极,跟你家小肥肥一样美味,便追,没想到还真的是它啊,早知道不飞了。我和小肥肥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,舍不得吃它的。”

  说完话,它收起翅膀,落在杂毛小道的肩膀上面,看吴刚惊讶地看它,顿时就破口大骂,说:“看个毛啊,有哪样好看的?没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鸟儿啊?把裤腰带解开,自己看一看,过瘾不?”

  吴刚瞠目结舌,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  肥虫子小心翼翼地在背后看着这嚣张的扁毛畜牲,气喘吁吁。我指着这肥鸟儿,说你别得意,小心我让肥虫子再给你爆一次菊花开,信不信。虎皮猫大人顿时蔫了,说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,不逗你们了,艹。我们继续前行,然后问虎皮猫大人这几天跑哪里去了,怎么赶过来的?虎皮猫大人有些郁闷,说它本来很好奇泰国人妖的,于是下了飞机就屁颠屁颠跑到大其力对面、泰国的湄赛去看,结果逛了大半天,还是没有找到一个顺眼的,于是就回来了,结果没找到我们,最后还是算了一卦,才来这里蹲守的。

  说完这些,虎皮猫大人东嗅嗅西嗅嗅,然后问我,说小毒物,怎么煞气这么重?

  杂毛小道笑了,说这丫的昨天刚刚杀了一个人,所以才有煞气嘛。接着他把昨天我们遇到的事情跟虎皮猫大人说了一通,虎皮猫大人连声称赞,说小毒物这个蔫不啦叽的家伙,竟然有这么凶猛的一天,倒也是难得。靠,大人我要是在,一定要在那家伙头上拉一泡翔,熏死丫的先。

  不过那个小丫头的事情……如果我们能够找出那个害人的地方,将其摧毁,最好。

  我们说着话,前面的向导吴刚背影都在发抖,杂毛小道走上前去,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,吴刚吓了一跳,回过头来问怎么了?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我这里瞟,定然也在奇怪,为什么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人,杀起人来那么凶狠。我笑了,说吴刚你别吓到了,昨天之所以那样子,主要还是气愤不过——你比如说,尔康见到自己家丫鬟金锁被人凌辱了,他是什么样的反应?

  不愧是吴刚最喜爱的电视剧,他立刻说肯定要将那人给大卸八块啊!我说尔康是坏人不?他摇摇头,说除了鼻孔大之外,倒还算是个好人……不过他不喜欢第三部,尔康应该留在缅甸,跟八公主好的!

  说了几句,吴刚就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对我们有着惧意了,谈起了自己对那部风靡亚洲的电视剧的看法来,滔滔不绝,不时地要跟我们探讨剧情。杂毛小道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,而我,则后悔作了这么一个比喻,想不到远在缅甸的这么一个地方,那部电视剧竟然有这么执着而狂热的粉丝存在。

  果然不愧是中国电视剧史上的神话。

  虎皮猫大人实在听不下去了,振翅高飞,一声傻波伊,便飞到前面去,而肥虫子也跟在屁股后面,找食去了。

  望山跑死马,此言果真不错,货车司机随手一指,说就在那里,而且还补充说很快,结果我们从中午开始进山,走了两个多小时,居然还是没有翻过那座山,依然在山下的密林里穿行着,问吴刚,他则告诉我们,最早估计都要到傍晚的时候,才能够到达错木克。克扬族的人喜欢住在深山里面,与世隔绝,到现在都还是母系氏族制度呢。

  我不再说话了,默默地走着,速度并不慢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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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实话,在我老家,十万大山的最东首,这样的山路并不是没有走过,但是却没有这里那么潮湿,让人厌烦。雨林里经常有小溪流淌而过,低矮的丛林里时常窜出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,或者蛇、蜥蜴,以及鬼鬼祟祟的蜘蛛和多脚爬虫。这些植物也是枝繁叶茂,尤其的昌盛,将狭小的道路遮掩。在这样的热带雨林中无言地行走,气氛无疑是让人压抑的,或许往日的职业蛊师会感到兴奋,然而我却不是。

  所以看着这让人绝望而似乎没有尽头的丛林之路,我唯一的想法是赶快到达错木克村。

  丛林、荆棘、溪流、起起伏伏的山地,旁枝斜出的雨林植物,森林地表上枯枝落叶积累的腐烂层……这些便是我们的敌人。然而,金蚕蛊和虎皮猫大人却是欢喜得要命,精力旺盛地跑了几个多小时,不时揪出一条蜈蚣、长虫过来玩。一直到太阳西斜的时候,我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稍微宽阔的道路。吴刚很激动地告诉我们,说快到村子了——绕过那道山弯弯,应该就能够看见一个个茅草屋子,耸立在路边。

  而那里,则有着一个身怀重宝的男人在。

  他的名字叫做姚远,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枯瘦老头。

  我们沿着道路往里走,道路两边是一种古怪的黑褐色植株,往里走还有一片片的水田。从路的尽头处走来了两个人,是两个穿着暗红色袈裟的僧人,一个垂垂老矣,眼帘低垂,眉毛发白且格外的长,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,像是从坟墓走出来的;还有一个年轻的和尚,十七八岁,一双眼睛晶晶亮,像黑色的宝石,也很灵动,四处张望,看着这些丛林的风景。

  吴刚见到这两个僧人,赶忙上前行礼问好。

  三人交谈一番,那个老和尚眯着眼看了我们一眼,与吴刚说了几句话,然后与我们擦肩而过,朝我们的来路行去。他们说的并不是缅语,似乎是泰国话。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,我们都很诧异,他们这时候出山,可能没到一半的路程,天就完全黑了,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凌晨再出发?我愣愣地看着两个黑瘦和尚渐行渐远的孤单背影,落日将他们的身影拉长,头的影子最后都落在了我的脚下。

  我上前两步,拉住吴刚问这两个人干嘛去,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?

  吴刚很诧异,说:“这两个禅师是泰国来的苦行僧,行路至此,因为有教义在,不得留宿这里,便要连夜走回去,找寺庙投宿。他们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问了一下你们俩的事情,我说是来自香港的客人,来探访克扬族的。他们点头就离开了。”

  是么?

 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这两个僧人,特别是那个老和尚似乎像是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,看着这一片平静,却让我感觉很恐怖。

  我看向了杂毛小道,他也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去的两人,他的桃木剑微微地颤抖着。

  我们继续前进,还没有拐过那个弯,就听到有牛的声音传过来:哞……这声悠长的声音像是一出音乐剧目的开场,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,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河流交汇处的平坝子,大片的平地上面有着一排排的窝棚,这些窝棚有大有小,然而都是木建筑,顶上铺着金黄色的茅草,东南亚多雨,被淋湿的草棚子厚厚的,远看着湿哒哒,呈现出一种腐败的样子。

  在这窝棚之间,人影憧憧。

  在我们的不远处,有三个女人头顶着陶罐,从另外一条岔路出现,往村子里走去。那陶罐里应该装着有水,然而让人觉得新奇的是,这些女人的脖子上套着一轮又一轮的铜圈,将脖子变得又细又长,十分的古怪。来的时候吴刚跟我们介绍过,说克扬族的女人从五岁起就要往脖子上面套铜圈,然后静待脖子变成畸形,并且以此为美——这跟中国古代裹足是一般的道理,不同的是,克扬族是母系氏族社会。

  吴刚上去与她们交涉了一翻,我和杂毛小道跟在旁边,她们看着我,吴刚也朝我挤眉弄眼,我立刻反应过来,拿出小廖帮我们准备好的礼物(一大口袋的精装盐以及调味品、洗发水和肥皂),递到女人们面前。她们很惊喜,有一个最高的女人立刻放下头顶的罐子,将这十几包盐翻来看了一下,双手合十,朝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。

  吴刚说她们很高兴,请你们去做客呢。

  人不可一日无盐,作为一种生活必需品,盐的地位不可取代。然而由于山路的问题,这一支住在深山中的山民却并没有常常下山的机会,总是在山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,衣食住行皆可保证——除了盐。所以,上门带上盐作为礼物,是最受欢迎的。

  除此之外,其他东西也是很受欢迎的。

  我们跟着这三个女人走进了村子,最高的女人带着我们来到了村头的一家。我们带进了茅棚里,黑乎乎,夸张点说伸手都不见五指。我们让吴刚帮忙问起姚远的消息。那个女人听后,沉默了一会儿,说那个白胡子老头在村子深处的格朗庙里,是善藏法师的客人。

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过9万的加更,中午已经发了。我这几天尽量写吧,家里面事情太多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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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卷 降头术,麒麟胎

第二十章 克扬族人,跳墙掉坑

作者:南无袈裟理科佛 发布时间:2013-02-07 08:00 字数:3074 浏览:2610人


  我们打听了一番,姚远并没有离开,天已然黑,也不着急立刻前去找寻,而是留下来打听情况。

  这个克扬族的女人名字很复杂,吴刚给我们翻译叫做杜若噶。这个窝棚里除了她之外,还有她的丈夫和三个小孩(两男一女)。之前提过,克扬族是个母系氏族的社会结构,在家里面的主事人是女人,反而这个男人比较没有存在感。克扬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,在山外面的同族们,大部分都生活在难民营或者旅游景点,如同动物,供人参观。而在深山中生活的克扬族人们还比较好一点,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,延续着自己的种族。

 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生存着,不但会面临物资匮乏的境况,而且还会遭到猛兽毒蛇、恶劣天气以及周遭少数民族山民的袭击。

  不过“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,人遁其一”,存在即真理,这里的克扬族自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。我看到在窝棚的角落里,似乎还有着老式步枪的身影(多亏了朵朵给我提供的夜视),而吴刚跟我介绍,克扬族的长者能够训蛇,用群蛇来维护村庄的安全。说到这里,杜若噶弄了一些黑紫色的植物汁水洒在我们几个的身上,说沾上了,蛇就认为我们是自己人了,没有命令,不会贸然攻击的。

  另外两个女人拿着东西离开了,而杜若噶则给我们和家人忙碌起了晚餐。

  杜若噶有一个女儿,叫做莫丹,只有六岁大,和朵朵一般的年纪,虽然在这贫困的窝棚里长大,然而却美丽的像一个小公主一样,爱笑,咯咯的笑声就像清澈的山泉水,洗涤着我们的心灵。可惜的是,她的脖子上也套着了铜圈,虽然没有她母亲那般夸张,然而看得我们仍旧是心中难受。

  有人说克扬族是崇拜远古生物长颈龙,用来威吓丛林中的老虎而束的脖颈,然而年代久远已不可考,现在已经演化为一种民族的习惯。

  作为接受现代教育的我们,并不能够理解这种如同裹足一般的畸形习俗。

  晚餐并不好吃,这种又黑又怪的米饭是我吃过的最差劲的大米,然而主人小口小口地嚼着,仿佛很享受。除了米饭之外,还有一种黑黄的酱,她们裹着吃,很香的样子,然而我吃了一点,感觉是用不知名的虫子做成,有一股莫名的膻腥味,一嚼,有一根昆虫腿在。包括吴刚在内,我们吃得都不多,饭后,我从背包里找出了巧克力、99能量棒和压缩饼干,还有火腿肠、方便面和小面包,分给三个小孩子。

  我至今犹记得那三个小孩子小心翼翼地吃着一块黑色巧克力时,露出的欣喜笑容。

  他们的眼睛在那一刻,如同繁星一般闪亮。

  不过这些东西很快就被杜若噶给收起来了,吴刚给我解释,说杜若噶不让小孩子吃太多,要留着做奖励。

  作为唯一的女孩,莫丹被奖励了一整块巧克力糖,幸福地含着,旁边站着她两个可怜巴巴流口水的哥哥。

  饭后半个小时,一个之前离去的女人领着两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老女人,来到了这里,跟我们介绍这是村中的长者。我们站起来行礼,因为礼物都送光了,所以只有奉上了缅币。她们也收,然后笑吟吟地问询我们一些事情。吴刚作为一个翻译还算称职,我们聊了一会儿天,她们离去,但是告诫我们,不要靠近格朗佛庙,那里面的法师并不是她们本族的人,脾气暴躁得很。

  我们虽然惊奇,但是颔首称是。

  村子里没有电,到了晚上八点,除了灶房未熄的柴火,基本就四下无光了。这个叫做莫丹的小女孩特别可爱,她头上戴着花,穿着节日的盛装,不停地哼着小调,跟我们跳着民族的舞蹈,像一个快乐的小鹿。我和杂毛小道总是逗她玩,她更加开心,笨拙地将自己的所学都表现出来。杂毛小道偷偷告诉我,说如果他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好了。当天色全部都黑下来,杜若噶和她男人搬来一大把晒得干燥、有着太阳香味的稻草,给我们均匀地铺在地板上,让我们准备休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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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深,雨林中潮湿闷热,不过村子正处于两山间的风口,临靠溪流之畔,凉风习习,透着并不严实的木板缝中而进,倒也不是很难受。

  肥虫子野了一天,终于想到回家了,从缝隙中溜了进来,然后遵着我的意思,将这窝棚中的主人和吴刚,全部都迷晕。

  这一招,肥虫子曾经给丢魂的阿根用过。

  我们走出窝棚,整个村子都陷入了寂静和黑暗之中,只有村尾,在山腰的中间有一丝隐约的亮光在。那里就是格朗佛庙,整个山村中唯一用得起油灯的地方。虎皮猫大人站在一块突出的木头上休息,像一头猫头鹰,眼睛发亮。我们很奇怪,既然是佛庙,为什么在村口碰到的和尚不住宿在这里,而是匆匆离去呢?不过,那里面有着我们想要找寻的姚远和105号石头在,所以,也管不了这许多,我们要去那里瞧上一瞧。

 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,我们自然小心翼翼,小妖朵朵也从我胸前的槐木牌中浮现出来,深深吸了一口气,说这个地方,她很喜欢。

  事实上,这个地方除了我和杂毛小道两个人外,小东西们都喜欢。

  出了窝棚,我们沿着村中的道路往前行走,路上是草地,旁边有荆棘,左右都是月光下影影憧憧的茅草屋,从四面八方处传来了虫子的叫声,吱吱吱……而从窝棚里还传来了男人女人沉闷的嘶吼声,杂毛小道轻声低笑,说没有夜生活的山村,似乎都只有这样一种娱乐活动,这让单身的年轻人们情何以堪?

  我们本来以为会一路平静地行到格朗佛庙,然而没走出五十米,便被三个人用枪指着了脑袋。

  虎皮毛大人幸灾乐祸地给我们做翻译,说这些是村子里伏击的暗哨——处于金三角的深山里,这些山民的警觉性自然不会像家中的小山村一样,如同绵羊。这些人在说,抱头蹲下,不然就开枪了。我们无奈,抱头低下来,蹲在原地。三个人持着枪走上来,想要给我们检查,并且还囔囔着,结果没接近三米,两个便栽倒在地,一个直立不动,后面飘浮着小妖朵朵,伸出一个白嫩的手指顶住了他。

  金蚕蛊和小妖朵朵,两个小家伙自然都不是易与之辈。

  不过由于没有虎皮猫大人的提醒,导致村中的流动哨与我们发生冲突,估计我们明天就不能够再出现在这村子了。不过不要紧,我们加急前往山腰间的格朗佛庙,直接找到姚远,大不了跑到老林子待半晚上也可以。有了刚才一次的教训,我们便让肥虫子、小妖朵朵在前面探路,连疲怠的虎皮猫大人,也给我们赶上了天空。

  有了这些神奇的哨兵在,我们一路前行,路过无数矮小的窝棚和灌木丛,来到一座缅甸风格的小庙。

  这是整座山村中唯一的石头建筑,有一栋不高的佛塔,就艺术和建筑价值来说,跟我们在仰光和大其力看到的相比,简直就是乡下石匠的小玩意。然而当我们走到这格朗庙的山路下面时,抬头仰望着这黑影,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。

  这并不是建筑本身所施加给我们的,而是里面的人。

  肥虫子和小妖朵朵都止步于这山坡埂下,不再前进,虎皮猫大人严肃了,扑腾着翅膀在外围盘旋着。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,坚决地踏前一步,缓慢地接近那座庙宇。没进去,便闻到了一种清洌的香味从里面扑来,是花香混合着香烛的古怪味道。肥虫子和小妖朵朵相继返回,不再在外面飘荡着。我跟着杂毛小道的步子慢慢走过去,没有进庙门,而是侧耳在外面倾听。

  有一阵模糊的诵唱梵声传来。

  在我们的视线里,那烛光一直在闪动,跳跃着,仿佛有风在将它轻轻拂动着。而这念佛之声飘渺如烟,淡淡地在我们心中停留着。若不是在这寂静的夜里,我定然会觉得心情舒悦。然而当我们听了一会儿,却感觉整个世界有些摇晃,如同被催眠一般。杂毛小道忍不住了,两米高的土墙,他顺着泥巴往上蹿,一下子就跳上了墙头,然后翻身下去,接着有一股闷哼声传来。

  我心中激动,折回几米,一个冲刺也上了墙头,只见杂毛小道掉到了一个小黑坑中。

  这家伙怎么这么背?

  我也来不及想其他的,翻身跳到小黑坑的旁边,然而脚刚一落地,感觉脚下的土地在移动,正想抽身,便感觉天旋地转,脚下一空,整个身体倏然下坠,重重地摔在了坑里潮湿的浮土上。我手刚一撑地,便感觉到坑里面有一阵腥甜的风,扑面而来。杂毛小道的桃木剑倏然从我身边掠过,往前一刺,有一物猛然后退。

  我睁开眼睛一瞧,一对电灯泡般的眼睛正在我面前的五米处,直勾勾地看着我们。

  
南无袈裟理科佛说:
做了一天的大扫除有木有?好累啊有木有?你们过年要不要搞这些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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